牛年,從下鄉找牛開始。
小橋流水,炊煙青瓦,牧童耕牛……多年前的詩畫圖景,成了一代人對于鄉村的美好記憶。
如今的鄉村已今非昔比,記者入村,牛還有沒有?又會有哪些不同的發現?
位于武陵山脈腹地的湘西地區,高山綿亙,河谷蜿蜒,部分村莊隱藏在云煙深處,曾經一度閉塞落后窮苦。
記者來到的梳子山村就是如此,海拔高,平地難尋,山頭像梳齒一般,大多數房子建在半山腰,沒有院子,出門跨兩步就是“懸崖”。當地流傳一個故事,說一個外地媳婦嫁到這兒,晚上天黑出門倒水,自己連同水盆都滾下了山。
梳子山村是純苗族村,獨具特色的木房青瓦式建筑,在山頭間聚成6個自然寨。記者看到,家家戶戶堂屋間,架著火盆,房梁上掛著臘肉,一家人圍坐一起,氣氛和和美美。
苗家傳統房屋,一般只有一層,兩三間房一字排開,內部打通,房頂一小塊會采用錯位架梁的方式,讓光透下來。2018年以前,村民龍紹文就住在這樣的房子里,如今他一家六口人已經搬進了3層小洋樓,有8個房間。
這棟村里“最氣派”的民居,是龍紹文依靠勤勞的雙手掙來的。打開龍頭就有自來水,按下開關燈就亮,取暖有電爐,做飯有瓶裝液化氣。入住這棟水泥磚房后,從此,熏黑的房梁、白天要借的自然光、堂屋里的火塘等,就成了他的鄉村記憶。
“從老房子到新房子,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。”龍紹文說。還有一些易地搬遷戶,住進了鎮里的集中安置房,木房子成為歷史,在新的空間有新的獲得感。
下河摸魚,田野撒歡,進山挖筍……關于鄉村的記憶,大多跟泥土有關,如今房子敞亮,硬化公路通組到戶,物流通暢,泥土成為滯留唇齒鼻尖的一種芬芳。
對于記者來說,想找的牧童耕牛,已成奢望。
牧童大抵是適齡學童,村小教學樓早已給他們安排明白,走過的村子,村民教育孩子說,要好好讀書,走出大山。路一通,車輛能自由穿行,農用車就開到村口,于是,“鐵牛”下田,黃牛上市。
在永順縣團結村的養牛大棚里,扶貧工作隊給我們介紹說,村集體經濟的產業之一是黃牛養殖,2020年出欄肉牛51頭,所得利潤由貧困戶、村集體和合作社按比例分紅。
在山野間尋訪的老農,講述也只是關于耕牛的記憶,以及現時對于機械化便利、高效的歡迎。
田土仍是那方田土,小河依舊靜靜流淌,過了好多年,山仍在那里。我們在尋訪中意識到,留下的人守住那青山綠水,就守住了那一份鄉村記憶,未來如何變化,守住了同樣會有一片閃亮星辰。(記者柳王敏)